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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大仙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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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大仙門

酈言燊昨晚並未睡著,堂堂大乘期,她只是閉目養神而已,只是聽到胥硯這一聲呼和,不知為何,心跳猛然加快。

簡單梳洗一番,酈言燊換上那身百斛仙山真傳弟子特制道袍,走出房間,站在臺階下,就看到院子裏身穿百斛仙山長老袍服的胥硯仙尊,當真是法相莊嚴。

酈言燊不由微微楞神。

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胥硯如此正經模樣。

突然就有了一點點壓力。

今天的場合,會不會太正式了一點兒?

瞬息之間,無數個念頭從酈言燊腦海中飄過,表現在臉上的,卻只有那一絲絲詫異而已。

“怎麽?不認得為師了?”

胥硯原地打量自己的長老袍服,忽然對著酈言燊笑了笑,“小言燊吶,等你穿上這身衣裳,為師就可以正式退休、雲游天下去了。”

酈言燊聽出對方話裏半開玩笑的意思,一顆心卻不知為何緊張起來,下意識就想不讓胥硯一個人雲游天下,不,是她不要自己一個人待在第九峰。

想到未來的可能,酈言燊竟然隱隱產生了一種即將被拋棄的感覺,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多愁善感了?

“時候差不多了,該過去了。”

胥硯走上前來,如長輩一般,主動牽起酈言燊的手,下一刻,二人就出現在另一處場景。

那是百斛仙山迎接貴客的山門廣場,包括掌門豐鶴書在內的現職主要高層都已經到了,弟子輩也按照各自身份規規矩矩地侍立著。

胥硯旁若無人,牽著酈言燊到了指定位置,這才放手,同時在傳音道:“小言燊吶,待會兒要是有比試,為師給你提個要求,就是一定要讓對方輸得體面。”

因為師徒二人修為不在一個層級,自那夜除夕之後,酈言燊倒也很樂意借助胥硯的禦空之術,所以牽手什麽的,也漸漸習慣了,那感激情緒正要溢出,冷不防聽到“輸得體面”幾個字,臉色瞬間就變了。

什麽叫“讓對方輸得體面”?酈言燊看了胥硯一眼,表達自己的不滿。

胥硯一臉無辜地小聲說道:“這還不是情況有變嘛。”

一旁的拂頑仙尊聽了,面帶笑意安慰道:“別怕,長輩們都在,只管做你的事。”

聽這話,顯然拂頑仙尊也是知情者了。

後面的方處珈豎起耳朵湊上前來,低聲問道:“師尊,有什麽事是我不能知道的?”

沒有得到回答,方處珈並不死心,結果下一刻就發現自己回到了原地,顯然是自家師尊用時間法則將她倒退回去了,此刻雖有不滿,也不敢造次。

酈言燊忽然就有一種緊張的感覺。

好在,玄天道元宗的人及時出現了。

那巨大的飛舟果然吸引眼球,但百斛仙山高層又不是沒有見過世面,嘖嘖稱奇的不過是中下層弟子罷了,消息靈通的,早把那架飛舟的來歷告知同伴,酈言燊也聽了一耳朵。

這玄天道元宗給人的第一印象,就是“愛炫耀”。

飛舟懸停半空中,一道天梯自飛舟邊緣徐徐延伸,眨眼間就接觸地面,準確抵住山門廣場,玄天道元宗的人依次下來。

百斛仙山眾人在掌門豐鶴書的帶領下,也開始按照慣例迎接,寒暄聲此起彼伏。

酈言燊跟隨胥硯身後,作為一個真傳弟子,在這裏是晚輩,並不需要出頭,露個臉就行,所以她有那閑工夫觀察玄天道元宗的人。

說實話,自從穿越到這個修仙世界,酈言燊就產生了某種困惑:為什麽之前看到的那些修仙小說,主角都喜歡跟劍修談戀愛?或者,主角本身就是劍修?

真正的劍修,往往都比較接近“劍癡”的狀態,劍心通明的後果,往往就是不谙世事,或者不在意人情世故,就顯得非常難以相處,更別說談個甜甜的戀愛什麽了。

而尋常劍修,不是半桶水晃呀晃,就是還有別的安身立命之法。後者例如拂暇仙尊,劍修的身份和她作為上一任掌門親生女兒的出身,顯然是同等重要。又如胥硯,她顯然不是單純作為一個劍修而存在。

就是酈言燊自己,也從來都不是一個純粹的劍修,她奉行技多不壓身的法則,作為辛苦的散修,所學自然多多益善,因此也會給人所學不精的錯覺。

眼前這些玄天道元宗的人,大半還是接近真正劍修的狀態,因為按照玄天道元宗的門規,會培養出一批不承擔任何宗門雜事、僅僅以修煉為第一要務的弟子,他們只需要在宗門需要的時候亮出寶劍即可。

因此,酈言燊也很容易就猜出了玄天道元宗這次參賽的人選,那冷冽的劍氣,簡直是沒有任何掩飾,修為稍低一些人只要靠近一點兒就會覺得難受。

她註意到玄天道元宗的首席弟子玄明胤,此人修為似在關從浠之上,不好對付。

至於那玄天道元宗的宗主玄致巍,倒是仙風道骨,氣息收斂的很好,即便距離很近,也沒有令人感受到壓力,而且他跟豐鶴書說話時極從容,並未因為當年的事而影響兩大仙門的關系。

不過,酈言燊還是敏銳地註意到一點細節,就是玄致巍在看到胥硯仙尊後,顯然眼睛一亮,盡管只是一閃而過,又如何能躲過在場諸多大能的關註?

當然了,誰也沒有直接挑明此事。

酈言燊還觀察到,玄致巍當時看向胥硯仙尊的眼神其實極為澄澈而純粹,像極了那種仰慕者等了許久終於見到了崇拜對象,因為自己已經成長起來,反而不會有什麽失態的舉動。

而玄致巍身邊那位傳功長老玄致甄眼神則頗為微妙,目光與胥硯仙尊接觸時,多少有那麽一點兒不自然。

這大約就是昔日手下敗將再次見到對手的模樣吧。

胥硯的表現則極為平常,她作為第九峰峰主、百斛仙山現任長老,出席這種活動不過是來個人而已,此前對徒弟的囑托,此刻也可以忽略不計。

酈言燊也是這麽天真地想著。

誰知道,雙方說完了客套話,便話鋒一轉,落在酈言燊身上。

“聽聞胥硯仙尊收了真傳弟子,是一位骨齡兩千歲的大乘期,不知能否令我等一睹風采啊?”

豐鶴書笑道:“不是兩千歲的大乘期,是兩千多歲的大乘期,這其中差別可大呢。”

說罷,豐鶴書與胥硯仙尊快速交換眼神,隨即對酈言燊招招手:“酈師侄,到這邊來。”

頂著無數目光,酈言燊面無表情地走到指定位置,“晚輩酈言燊,見過各位前輩、各位道友。”

她一向走的都不是嬌俏路線,也不是什麽乖乖女,此刻站在這裏亮明身份,倒是意外地跟玄天道元宗這個劍修宗門有點相似的氣質。

那些人也在觀察她,不同於剛才的漫不經心,此刻的目光基本上都很鄭重。

因為酈言燊是胥硯的徒弟,更因為她是一個僅僅兩千歲出頭的大乘期,這樣的天才修士竟然如橫空出世一般,白白便宜了百斛仙山。

玄致巍作為一宗之主,頷首示意,目光很是和藹,不像是看著旁人的弟子,倒像是看著自家弟子,口中道:“不錯不錯,雖不是純粹劍修,卻已得了劍意。”

這是一個非常高的評價。

玄明胤作為玄天道元宗首席弟子,頂著天才修士的頭銜,也是付出一番苦功夫才得到類似的評價,此刻忍不住多看了酈言燊幾眼。

一旁的玄天道元宗傳功長老玄致甄臉上雖然保持平靜,心裏已經是五味雜陳,眼前這麽好的苗子為什麽不屬於玄天道元宗?為什麽偏偏是胥硯的真傳弟子?那女人眼光當真那麽好?

雖然玄天道元宗很少收女弟子,但又不是不可以破例,為了酈言燊,便是破例一回又如何?玄致甄腦海裏已經出現酈言燊先遇到玄天道元宗、並且拜入山門的場景,至於將來是如何殺上百斛仙山,報當年一劍之仇,已經在醞釀當中。

如此美好的幻想,結果卻被一個突兀的聲音打斷。

“在下玄明胤,請道友賜教。”

玄明胤直接擺出一個請戰的架勢,顯然剛才宗主玄致巍對酈言燊的評價,是刺激到一些人了。

此事在意料之外、情理之中,現場在小小的騷動後,立刻恢覆了平靜。

現在,選擇來到玄致巍、豐鶴書、胥硯還有兩個小輩身上,此刻請戰,絕不會是個人之間的戰鬥。

“豐道友,你怎麽看?”

“哈哈,年輕人嘛,不打不相識,咱們兩家的下一代,也該好好往來才是。”

“胥硯仙尊,您以為如何?”

玄致巍看向胥硯,的確是征求意見的誠懇模樣。

“又不是我要跟你們打,問我做什麽?”

胥硯直接把皮球踢到酈言燊這邊。

酈言燊想起胥硯今晨的話,便答應下來。

不能在宗門大比前暴露太多手段,今天又要贏,而且要讓對方輸得體面,這樣覆雜的要求,也只有一個情緒不穩定的萬年真仙能提出來。

酈言燊決定讓胥硯看看自己的本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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